C.S.路易斯:宏大奇迹 | Part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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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,在海面上行走,瘫子行走,聋子听见…… 起初读到圣经中的这些内容时,我的第一反应是:不相信。虽然当时我非常认同耶稣所教导的内容,但却对种种神迹的记述皱起眉头,尤其不能接受耶稣的道成肉身(incarnation)和死里复活(resurrection)。C.S.路易斯开篇所提出的,正是我曾经问过的问题:
是否可以将基督信仰中的神迹剥离?
路易斯给出的答案是:不能。
你绝无法剥离基督信仰中的神迹,因为基督教本质上是一个关于宏大神迹的故事。基督教的叙事超越时空,讲述自有永有的那一位,他进入物理世界,进入人性之中,降临在他自己所造的宇宙之中,然后再次升到至高之处,并将受造之物与他一同抬举。
毫无疑问,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神迹(grand miracle)。如果你拿走这个奇迹,那基督教将一无所有。
那么基督信仰中关键的“宏大奇迹”本身究竟是否可能?
C.S.路易斯继续论证道:
“如果按照休谟的概率论方法,这是不可能的。一个事件发生的频率越高,那么它越有可能再次发生。好比吃一种食物越频繁地让你消化不良,那么你下次吃这种食物的时候,越有可能消化不良。按照这种算法,道成肉身显然是不可能的。道成肉身只会发生一次,这取决于这一神迹本身的性质。同样因为它在人类历史中的超凡属性,如果道成肉身确实发生过,它就一定是人类历史中的核心篇章。 ”
那么该如何检验呢?
C.S.路易斯给了一个比喻:
“我们不如来采取这样的立场。假设你有一份绝妙作品的手稿,比如一部交响乐或者小说。然后,一个人过来说:“这是我找到的这个手稿的一些新内容,这是交响乐的主题篇章(或者小说的核心章节)。这件作品缺少了这些内容不过是个半成品。我所得到的遗漏篇章才是这部作品真正的核心。
你唯一能够做的是:把这个新篇章放在作品的中心位置,然后去看看它和作品的其他部分发生了怎样的碰撞。如果它为其余部分带来了全新的意义,使你从其余部分中注意到你从未发现过的意义,那么我想你会将它判断为真实可信的。
反之,如果它没有这种效果,那么无论它有多么引人入胜,你都应当毫不犹豫的拒绝它。 ”
基督教所提供的“遗失篇章”便是道成肉身和死而复活的篇章,体现着不断降下而后上升的模式。潜入极低之处,进入宇宙深处,而后再次上升进入光明。
在自然界,我们看见一粒种子落入土地之中,然后它在这个星球上死而复生。
在精神世界,一样事物被毁灭、破坏以至于再次变得光明、强盛而灿烂。
死而复活的法则适应地相当好,好到以至于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怀疑:这一法则的适应力是不是太完美了?是不是因为这个死而复活的法则是所有自然宗教的一部分,基督教的叙述才刻意彰显了这个模式?《金枝》[1]中提出的便是类似的观点。
C.S.路易斯论证表明事物死去、重生,降下、再次升高以至于超越自然界,这一法则存在于物理世界之中,恰恰是因为他起初存在于上帝自身之中。
如果将自然看做一本书,那么这一遗失的篇章,与自然碰撞,为其余部分带来了全新的意义:
这正是福音书带给我的震撼。它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适应了死而复生的法则,以一种我从未见过丰满方式展现出自然的真谛,然而它又完全置身于自然宗教以外,也超越其上。
[1]《金枝》,原名《The Golden Bough: A Study in Comparative Religion》,再版更名为《The Golden Bough: A Study in Magic and Religion》。作者为苏格兰人类学家James George Frazer。本书主要阐述巫术和宗教起源,被誉为人类学奠基之作。
作者简介
C.S.路易斯 (C.S. Lewis)是英国20世纪著名的文学家,学者,杰出的批评家。他毕生研究文学、哲学、神学,堪称为英国文学的巨擘。
代表作品包括:《纳尼亚传奇》,《返璞归真》,《四种爱》,《地狱来鸿》,《痛苦的奥秘》等。